璃言从外面“啪”地一下关上了教室门,小脸不争气地发红,比脸更不争气的是她的双腿,方才一阵绵软,差点让她倒向大小姐的怀里。
以前,当有人把门甩上的时候,璃言在里头,大小姐,在外头——摸鼻子。
现在,教室门甩上了,璃言,在外头,而大小姐,在里头——摸着鼻子。
教室有东南两个方向的两道门,璃言从东边门逃了出来,甩上,一溜烟跑到南边的门外,全身都贴靠在门板上躲好。
她刚才逃得匆忙,忘了带上讲义和名册,大小姐肯定会马上追出来的,可她现在真的真的不敢再让大小姐靠近她了。
即便这样一来就给了大小姐直接找到她寝室里来的借口——去他的借口,这人找她哪里需要理由?
只是就今天,今天的接触到此为止吧,再跟大小姐呆在一起,她指不定要说出什么丢人的话,做多少丢脸的事来。
大小姐的身影,大小姐的声音,大小姐靠近时带来的熟悉的香气,每一样都在捆绑她的手脚,往人家的怀里生拉硬拽。
和她对视的时候,自己的心跳都是狼狈不堪的。
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?
以前被大小姐公主抱啊,被大小姐喂食的时候,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度紧张。
到底是什么时候?
是希莱娜老师调笑着问她对大小姐的看法的时候?还是那天睡梦中的自己感觉到被人亲吻的时候?
当时她还想着,要打爆大小姐的苟头。
现在看来,她远没有自以为的那般强悍,她现在别说打爆大小姐的头了,连问一下都不敢。
“璃言同志?”
璃言循声望去,发现希莱娜老师站在不远处看着她。
“人生中的第一堂课,感觉怎么样?我看你腿都软了。”
璃言摆摆手,“还,还好。”
“那你慌成这样做什么?已经下课了吧,学生都走了吧——难道公爵小姐还在里面?”
“没有,不在,你别瞎想啊。”
璃言正要搪塞过去,突然身后的门把手动了。
她心下一紧,整个人靠上门板,拼命地堵门,一边露出尴尬中带着绝望的笑容,对希莱娜老师说:“她真的没有在里面——”
【淦哦,为啥偏要从这边的门出去啊你个魂淡大小姐!】
情急之下,璃言忘了,这门是朝里开的。
大小姐以一种璃言绝对无法抗衡的力量拧东门把手,猛地开了门,璃言失去重心,直挺挺地倒进了大小姐的怀里。
...
...
璃言一个咸鱼打挺,从大小姐怀里扑腾了出去,召出宽大的巫师帽扣在自己头上,两手抓一抓领口,掏一下衣兜,掖一掖裙摆。
双手无处安放,小人儿无地自容。
“嗯......”希莱娜眯着眼,“公爵小姐果然在这里。”
大小姐淡定自如地问:“老师您找我有事吗?”
“没什么事,我是来找璃言的,我有几张课程表给她。”希莱娜把手中的一叠纸递到璃言的帽子底下,晃了晃,等她接过,继续说道:“那上面是选修课的课表,上课班级也标注了,你可以选择你感兴趣的课去听一听,不过八年级往上的课程我批注了,最好别去,会有你原来的同学在。”
璃言是跳级完成学业的,她前几学年的课程不怎么露面,和当时的同班也不熟,只是最后毕业时,她因为自身资质问题,用了足足两年才达成脱离魔杖施术的基本要求,这两年里和她分到八九年级同班的某些人,到目前为止还有半数没能毕业或者尚未退学。
这群在研究学院里磨光了斗志,就此混吃等死的人,在遇到璃言这种天生资质比他们差,年龄比他们小,成就却比他们好太多的人时,总会忍不住滋生些坏心眼。
以前就闹过一些不愉快了,所以希莱娜才会把她安顿在教职员的寝室里。
璃言想去听一听比正课更丰富多彩的选修课,这是好事,但是希莱娜还是希望她避免和那些人碰面,再出了事,不好收场。
她心头一动,看向付绫,“要不,付绫,你陪着璃言一起去听课?她要假扮学生去找一些选修课去听,有的课确实很有意思,你们可以一起去听。”
“听起来不错——”
“不用了!”
璃言抓紧了那叠纸,一溜烟跑了出去。
...
绯伶在酒馆中的角落找了个位置,落座,把手提包里装着的小书拿出来阅读。
她没穿学生常服,戴好“尤莲”的人皮面具,从尤莲寝室的衣柜里找来一身黑色的便装,今天是干粗活的日子,她那几层胸垫今天也没带上。
她在等人,等尤莲这具身体所在的组织来人,和她在酒馆接头,带她回一趟这个组织所谓的总部。
说实话,连买茶点的活动经费都不给发放的组织,贫穷若此,她可不觉得人家总部能有多像样。
一个男人坐到她对面,同样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,书的封面和她手上的一样,一个抽象派画家画出来的黑衣女人,手中拿着折断的魔杖。
不过书的内容肯定是不一样了。
她发现尤莲这人除了为组织卖命做事以外,还有其他的小心思,那些记录在邓尼茨王国,乃至整片大陆历史书中的几个重要历史人物,都被她组好了一对对cp然后写起了小故事,yy能力强悍,各种奸情匪夷所思,让绯伶看得直呼过瘾。
于是她把和组织接头时当作信号的其他书的封面拆了下来,包在尤莲自己写的稿纸上,哪怕是跑到酒馆来面见组织的时候,也要抓紧时间地看。
有些地方写得很对她胃口,她甚至后悔自己当初图省事直接把尤莲杀了。
如果这世上有起死回生之术,她肯定会跑回研究院的小树林里,把尤莲再从土里挖出来,然后催更。
接头的人见她还盯着书看,好像没注意到自己,于是咳嗽了两声。
绯伶顶着尤莲的脸皱起眉头,回了一句:“等我看完这一页。”
“......”
他们用作接头信号的书,也就是个破解诅咒型魔术效果的书,原理讲解太过深奥以至于没人会看,他们的组织大多是分散各处破坏魔术界在王国中的风评地位的特务,更是用不上这本书的知识。
换句话说,他们只是下毒下咒的,不是解毒解咒的。
只是这本书的封面合他们老大的胃口所以拿来用了,没想到尤莲这个呆头呆脑的女孩会看上瘾。
看了两分钟,绯伶合上了“书”,朝坐在对面的人点点头,和他站起身离开酒馆。
两人出了酒馆门便转进一旁的胡同,胡同末尾一道小门又延伸向另一个胡同,他们走在小巷与小巷之间组成的迷宫里,左转右拐毫无预兆,好几次绕的她晕头转向直往墙上撞。
她本来还想记下来来时的路线,或者留点记号记录一下,结果走了将近半个小时,什么路线都没记住,好似在这里绕圈,到后来每面墙上都有好几种记号,连她自己都记不明白了。
“我说......”她拽住引路人的胳膊,问道:“你是不是迷路了?”
那人转过头来,“组织总部的方位不能让任何人追踪到,所以——”
“所以,所以你也不认识路?不会吧?”
她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肯定的回答。
“不会吧?连你都不认路,那你还出来接我干什么?”
“尤莲,几天不见,你的话怎么变多了?”
她马上闭嘴。
“我们在这附近走动,组织就会察觉到我们,然后我们只需要等着有人开门。”
她点头,表示明白。
“你之前几次都是这么过来的,怎么这回这么没耐心?难道你得手了?”
“这个......我一会儿见到主上了再禀报。”
一旁的房门开了,一个干瘪消瘦的中年男人从门里走出来,看见巷口的尤莲和引路男两个人,嫌弃地对他们说:“站别人家门口做什么?边儿去,边儿去。”
可是他的手上却在招呼两人进门。
引路人自然地走了进去,“尤莲”跟上。
进了门,是一处许久无人打扫的废弃小院,三人绕过院子进了房间,里面依然是破败一片。
中年男人走到房屋后门处,拧动了门把手,屋内某处的活动地板向下旋落,露出一道向下不可见底的楼梯。
看来这里就是总部了。
三人走下楼梯,一路上黑漆漆的没有设立灯火,那两个人似乎走过无数遍,摸黑就走了下去,尤莲只好用魔杖点出亮光当作火炬,照路前进。
到了楼底,是一片空旷的大厅,中央才吝啬地点上了几根蜡烛,十几人只有一套桌椅,除去那个坐在椅子上翘二郎腿等得不耐烦的人以外,其他人纷纷站着。
与其说是总部,不如说是全组织下属人员的集会场所,这些人平时都以各种身份潜藏在王国首都各处,只有像现在这样接到命令了才会聚集在一起。
除了组织头领以外,恐怕也不会有人住在这么个寒酸破旧的地方。
“尤莲”走到他们面前,仔细观察了一下十几人的穿着,率先锁定了站在首领身后的黑袍男人身上。
那应该就是他的贴身侍卫了,一个会魔术的侍卫。
说来可笑,这个组织大概率就是为了反对魔术,反对魔法复兴而建的,可是他们却任用了会魔术的人做侍卫。
甚至十几人当中也有好几个带着掩饰不住的魔术气息,这说明他们或多或少地研习了一定的魔术。
反对魔术,却沾染魔术,说明他们所为的压根就不是组织建立的信条,只是每个人想从聚集一起的团队里,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块蛋糕罢了。
“尤莲,你有什么消息带给我们?甚至不惜到处写你得手了,差点暴露自己身份。”
她这几天的的确确在四处乱写,在课本上,在稿纸上,在书桌和饭桌上,甚至在寝室墙壁上留下字迹,因为她不知道组织的暗号是什么,所以她只能写下非常直白的话:我得手了。
“所以,你得手了什么?”
“一条人命。”
椅子上的人把腿放了下来,他探身,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在烛火下逐渐清晰,尤莲说的话让他很感兴趣,“谁的人命?璃言的?”
“不是。”她摆出一张失落的脸。
组织首领又坐了回去,靠在椅背上,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温水,道:“没事,这些天我们其他人也没能成功,有两个老女人看得太紧,恐怕是有人打草惊蛇了——所以你到底得手了什么?”
待到那个中年男人和接引她的人也走到人群里,绯伶缩在袖口的手虚握,一根魔杖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手上,她顶着尤莲的脸皮,回看那个首领,答道:“尤莲的人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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